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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作品

2035年我们仍未改变的灵魂的本质(二)

时间:2020-8-19 下午 12:01:58   作者:森森   来源:亲亲宝贝   阅读:139   评论:0
内容摘要: 四点整。提醒弹窗第五次弹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弹出次数太多,我已经逐渐对它免疫;也可能是因为现在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心里悬着的石头终究是要放下来了。所以这次我很坦然地面对了这个弹窗,轻轻点击“稍后提醒”。 回家。 有多久没回家了呢? 我努力地试图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家的片段。去年女...

       四点整。提醒弹窗第五次弹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弹出次数太多,我已经逐渐对它免疫;也可能是因为现在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心里悬着的石头终究是要放下来了。所以这次我很坦然地面对了这个弹窗,轻轻点击稍后提醒

       回家。

       有多久没回家了呢?

       我努力地试图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家的片段。去年女儿三岁生日时我送给了她几本诗画集——她是多么聪明啊!小小的年纪,在还没有认得几个字的情况下就对画与诗具有极其强大的认知力!她能感知到高饱和度的色彩的热情,沙砾质笔触里的尖锐虚无主义的傲慢与卑微,她特别喜欢那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常莎的《海洋的梦》——我也非常喜欢,我们能共同体会到那种一尘不染的纯净……我陪她看过的还有……还有什么来着?我记得在生日当天,春节那几天,还有,还有……没有了?

       好像的确没有了。

       我只陪她看过一本,就是那本《海洋的梦》。

       所以她真的特别喜欢那本吗?还是我自以为的她特别喜欢?

       但是我怎么又知道她的艺术感知力究竟如何呢?

       我想起先生前几天发给我的她画的画。她的画沙砾感非常重,可能在这里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我以为的她所欣赏的画作,其实是她自己的画作……但沙砾感本身并不好处理,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一点点将整个画面点出沙砾,这不应该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耐心,除非……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心里突然很冷,这种冷感很常见。但并不是在我的工作中常见,而是在我的人际交往中常见。我很容易对朋友或者熟人感到愧疚,一些零碎的小事,都会成为我懊悔的源泉。每当我觉得自己没有处理好一份关系时,我就会自上而下从身体的骨髓里冒冷气出来,慢慢地浸染全身,打着别人看不见的寒战。

       我的美术理论知识使我非常清楚,沙砾感是极端孤独的产物。

       从女儿出生以来,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不超过两个月。而在这仅有的两个月里,又有一个月多是在她刚出生时——也就是我在家休养期间度过的。那可能是这四年来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最快乐的日子。我每天都会和先生亲手做饭,一起陪女儿玩各种小玩意,照顾她的一切生活问题,给她弹钢琴,陪她看幼教片,抱她出去遛弯……这一切就像我的童年一样美好而单纯,只不过我在同一份剧本里扮演着两个不同的角色罢了。

       我可能本可以……或者说我本来计划着是要在女儿生命里的前五年都要每天回家陪她的,之后大概会将她送进寄宿学校,至少每个月都要和她见面,陪她去看看电影、吃一次大餐什么的。虽然我一直以为我对自己这极其不稳定的工作有着足够清醒的认知,但事实证明在家庭问题面前我可能永远是个毫无经验的新手,因而自以为是地漏洞百出。我忘不了那年10月我被紧急召回的那天。说实话本身离开战斗一线如此之久,我心里应该非常激动地要去大干一场,但一想到家里那个还没断奶的小可爱我就毫无斗志。这并非是我忘记了初心,而只是因为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的干扰。人们都说母亲是伟大的,但我恐怕配不上这个名号。

       我又查看了一下和先生的消息记录。最下面一条仍然是今天早晨他发来的:今晚五点前你一定要回来哈,家里都准备好了等你回来呢。

       我很愧疚。我突然很想哭。

       但多年的职业素养早就让我的泪腺心里性死亡了。

       况且我也不配哭泣。该放声大哭的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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